没有想到蒋子龙年届八旬,竟把创作转向“笔记小说”,是否笔记小说的“志人”在文学的“人学”意义中,有其独特的启示?
(刊于《天津日报·满庭芳》2月23日)
年2月4日《天津日报·文艺周刊》上,刊发了蒋子龙的《绅士(外一篇)》。这两篇“笔记小说”,是蒋子龙小说创作的新尝试。
这个尝试始于去年《清明》第6期蒋子龙的系列短篇《寻常百姓》,在与编辑的访谈中,蒋子龙说,“到了写笔记小说的时代”。蒋子龙还阐述了自己为“笔记小说”定的三个标准:“一是真实,包括你(指《清明》编辑)所说的‘志怪’,也不是科幻,是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存在,是我自己和我的亲朋好友的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。二是具有传奇性,才可入笔记。三是精短,篇幅不能太长。”
此后,蒋子龙在年1月14日《南方周末》发表《雨夜南瓜地》,冠以“世间笔记”。现在又读到《绅士(外一篇)》,都可视为《寻常百姓》的续篇,并且觉得更加体现了蒋子龙“笔记小说”的特色。
笔记小说是中国最早的小说文体,始于魏晋。其中轶事小说《世说新语》很有代表性,影响尤为深远。鲁迅在《中国小说史略》中概括其艺术特色为“记言则玄远冷俊,记行则高简瑰奇”。上世纪80年代新时期文坛曾萌生了“新笔记小说”的新文体,可谓“笔记小说”现代版。近年,这种“笔记小说”体又颇受青睐。中国小说学会年度小说排行榜短篇小说榜首作品莫言的《一斗阁笔记(三)》,也正是“笔记小说”体。
蒋子龙创作《寻常百姓》,确定的第一条原则“真实”,给自己的“笔记小说”确立了一条铁律:真人真事。
笔记小说是一种带有散文化倾向的小说形式,兼有“笔记”和“小说”特征,也可以说是“小说”创作与散文化“笔记”叙述的相互交叉。窃以为,散文与小说的重要区别之一是,散文要写实,小说可虚构;笔记小说兼有这两种似为悖论的文体特征时,何者的比重更大,也会形成不同的质感。蒋子龙强调“真实”,显然是在“笔记”与“小说”两种特征之间,更倾向于“笔记”,所以他发表《雨夜南瓜地》时,特命名为“世间笔记”。他的想法是:“笔记小说的虚构部分更多,更具传奇性,诡异性,我目前的这类作品真实性大,诡异性不足。眼下太诡异失去公信力。”(蒋子龙致笔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