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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6/4 19:28:00

王明原名陈绍禹,是近代史上“赫赫有名”的人物,在历史课本中经常出现。王明有个妹妹叫陈映民,后来改名王营。相比起“显赫”的哥哥,她的人生则要黯淡、曲折得多。

王营不仅没能沾到哥哥的光,反而因他遭受了不少委屈。不过晚年她却在回忆文章中却说:“我这个昔日的童养媳,现在正过着幸福的晚年。”这是因为中央帮她实现了一个梦寐以求的愿望。

王明

出生7天便成了童养媳

王营年出生于安徽六安金家寨,是家中最小的女儿。金家寨地处大别山腹地,解放前特别穷困,王营的父母都没有固定职业,加上家中已经有5个孩子,实在难以负担。王营出生仅7天就被送到一户姓吕的人家当童养媳。

吕家也很穷,全家11口人,靠给地主种地糊口,过着“糠菜半年粮”的生活。童年时期的王营经常遭受饥饿折磨,好在吕家对她不错,给了她家的温暖。在王营记忆里,丈夫吕绍文“勤劳朴实、沉默寡言、温良敦厚”。

年,国共合作开始北伐以后,革命思潮席卷中国大地。金家寨一带农民与地主的矛盾异常尖锐,加上这里又处于鄂豫皖三省交界,军阀统治相对薄弱。在共产党人的组织下,农民协会如雨后春笋般爆发。

吕家的几个儿子先后参加革命,在丈夫的带领下,王营也参加了当地农会,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。王营性格活泼,口才也不错,农会的领导让她当妇女代表。但王营没上过学更不认识字,连忙推脱。

农会领导告诉她:“没关系,大家都不认识字,以后在工作中慢慢学。”王营接下了这份工作,常去各个村庄宣传穷人要翻身、男女平等等进步思想,发动妇女们参加革命。

可惜好景不长,北伐军进入上海后,老蒋发动了“四一二”政变公开叛变革命。大别山区也是阴风阵阵,地主、劣绅卷土重来,疯狂杀害农会干部。

为了反抗反动势力,大别山地区的农民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武装斗争:年11月,黄麻起义爆发,在鄂东建立根据地。年5月,商南立夏节暴动,在豫东南开辟出一块根据地。11月,六安、霍山的农民起义也成燎原之势,发展成皖西根据地。

红军第32师攻占金家寨时,王营刚刚生下儿子吕美成,她无法去前线支援,只能在后方发动妇女为红军做军鞋、洗衣服,照顾红军伤病员。还带着游击队员去侦察敌人民团据点的情况。

与王营一起工作的少先队长叫皮定均(也就是日后威名赫赫的开国中将),一天他们发现了从金家寨逃走的敌人民团头子行踪,并及时报告给游击队。这个作恶多端的民团头子最终被游击队处决。不久,皮定均介绍王营加入少先队。

王明全家福

向西转移丢了孩子

年4月,中央成立鄂豫皖边区特委(郭述申任书记)统一领导鄂东、豫南、皖西三块根据地。周恩来还派黄埔一期毕业的许继慎、徐向等人前到边区担任红一军军长、副军长,增强了边区军事指挥力量。

在许继慎、徐向前等人的指挥下,红军连战连捷,打破了敌人数次“围剿”,使鄂豫皖边区有了很大发展。到年6月,原来只有多人的红一军发展成红四方面军,下辖2个军4.5万余人。

根据地面积扩大到4万平方千米,人口达万,成为仅次于中央苏区的六大苏区之一。金家寨成了鄂豫皖苏区军政中心。

鄂豫皖苏区的壮大,自然也成了敌人的眼中钉。年5月,老蒋调集30万大军分三路向鄂豫皖苏区进攻,还下令谁先攻下苏区中心金家寨,此地便改为县并用占领者名字命名。

9月上旬,卫立煌一马当先进占金家寨,以后该地便改为“立煌县”。直到年,刘邓大军解放金家寨后才改回原名。

由于张国焘推行一系列错误的政策,使得红四方面军在第四次反“围剿”作战中失利,主力部队被迫向外线转移。

当时王营夫妇已经被编入红四军第十二师,丈夫是战斗人员要在前线打仗,王营只能独自带着孩子跟在队伍里面。师长陈赓看她很辛苦,医院的队伍,以便沿途有人帮助照应。

但进入鄂东北后,情况更加严重,部队只能加紧行动。由于孩子拖累,一天晚上王营掉队了,怎么也追赶不上部队,只能跟着“跑反队”一起行动。

“跑反队”里大多是想参加红军的老百姓。部队转移时,他们紧紧跟随,赶不走驱不散累不垮,争着要当红军。这只甩不掉的尾巴,被部队上的同志戏称为“跑反队”。

跑反队里有个女孩名叫林月琴(后来嫁给了罗荣桓元帅),她曾在王营姐姐陈觉民办的女子学校学习,认出王营后对她非常照顾。一路上大家都帮忙照顾孩子,有的帮忙换洗尿布,有的帮忙去老乡家要些吃的。

有的老乡看到“跑反队”里还有个孩子,觉得很可怜,劝她们把孩子留下。大家都不同意,她们决定不管再苦再累,也要抚养好这个孩子。

可走到湖北境内时,孩子还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丢了。时隔数十年,林月琴仍对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:

由于一路奔波大家都非疲惫,抱着个孩子就像抱了一个铁块,只能一个传一个轮流替换。这时一个农民打扮的老汉说:“你们都抱累了,我帮你们抱抱吧!”

他从一个妇女手里接个孩子便快速地向前方走去,大家渐渐追不上他。到了宿营地后,却始终找不到这个老汉。大家这才意识到,孩子丢了,于是分头去找,但没能找到。

王营急得大哭,但却丝毫没有办法,敌人就紧跟在身后,休息一会就必须立即出发,否则就会成为俘虏。林月琴只能安慰她:“要保重身体,坚持到底……”

无可奈何的王营只能忍痛跟着部队继续行军。一直到年底,部队辗转到达川北的巴州,王营才遇到丈夫,这时吕绍文已经是营级干部了。

王营禁不住流出委屈的泪水,哭着告诉丈夫:“孩子丢了!”

吕绍文先是吃了一惊,继而又安慰妻子说:“革命总要付出代价的。等我们打败敌人建立自己的政权以后,一定能找回孩子的。”

匆匆说了几句话后,两人再次分开,由于一个在前方作战,一个在后方工作,两人要见一面非常困难。

林月琴

长征途中丈夫牺牲

红四方面在川北迎来了较大发展,接连打破敌人的“三路围攻”和“六路围攻”,开辟了川陕根据地,兵力最高时达8万余人。

在年6月召开的川陕省委第二次党代会上,王营当选为常委,还被任命为妇女部副部长。

当时的川北,男人们大多吸鸦片成瘾无法劳动,家庭责任主要由妇女承担。她们从小就做童养媳,受尽了折磨和压迫,强烈渴望解放。

妇女部的任务便是把她们组织起来,她们成立了工妇协会,会员发展到30多万人,妇女占了其中的四分之一。在王营等人的发动下,这些妇女参加了支援前线作战的工作中来,为后勤保障做出了很大贡献。

巴山女红军(剧照)

年10月,中央苏区在第五次“围剿”作战中失利,红军主力被迫转移,开始了长征。年6月,红一方面军辗转进入川西北的懋功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,随后两支部队决定共同北上川陕甘。

长征途中红一方面军减员严重,而红四方面军实力雄厚,野心膨胀张国焘不仅借此向中央要权,还千方百计反对北上战略。尽管中央一再苦口婆心地做其工作,但行至途中他还是裹挟部队南下川康边。

红四方面军南下后遭到敌人重兵围攻,难以立足,后来又不得不与长征北上的红2、6军团再次北上。与别的部队不同,红四方面军经历了北上、南下再北上,三次过草地。

茫茫草地,荒无人烟,前面经过的部队把能吃的树皮都剥光了,三过草地的红四方面军艰难程度可想而知,8万多人的部队长征结束后仅剩3万余人。

王营作为一名普通干部自然难以得知高层的想法,只能听从命令跟着部队来回奔走。好不容易结束长征,其他同志陆续赶来,王营却始终没有等到自己的丈夫。她四处打听也无毫无消息,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部队并没有留给她太多思考时间,红四方面军结束长征后又马不停蹄地组织西路军,执行西征新疆打通与苏联联系的任务。王营被编入西路军妇女独立团二营担任第五连指导员,开始西征。

王营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丈夫的消息,直到年老家来信通知她回去领烈士证,她才确切地知道丈夫牺牲了。早在年,吕绍文便牺牲在甘肃境内的一次战斗中,他的两个弟弟吕绍武、吕绍全也相继牺牲。

妇女独立团(剧照)

西征时成了马家军俘虏

妇女团跟随西路军历经了大小数十次战斗,在高台和临泽战斗中西路军失利被迫突围。妇女团团长王泉媛主动担负阻敌任务,带领一营掩总供给部、医院突围。

王营则随二营向倪家营子撤退,他们在冰河上走了一天一夜,饿了渴了只能随手抓一把雪充饥。比起敌人的凶残,西北大漠中呼啸的寒风同样让他们苦不堪言。

在随后的倪家营子、梨园口等战斗中,西路军再次遭到重创。妇女团建制已经完全混乱,战至弹尽粮绝之后,王营等女战士也成了马家军的俘虏。

残忍的马家军让被俘的红军女战士受尽了屈辱和折磨。她们有的惨遭杀害,有的被分配给马家军做奴仆和妻妾,有的受尽酷刑被迫自杀……个别人幸运地逃离虎口后,却无法回到部队中,只能四处漂泊。

王营被押往青海西宁分配到一个被服厂里做苦工,在马家军严密监视下从事高强度劳动,只要稍不服从便会遭到一顿毒打,每天吃的是发霉的面食和菜叶子汤。曾在被服厂工作的女红军张茶清后来回忆说:

马匪军把我们当战利品,动不动就到被服厂来拉人,去给他们当妻小、丫鬟。一天,来了一队伤兵,有缺胳膊断腿的,马匪军让伤兵排成一队,我们姐妹们排成一队,谁对着谁就跟谁走。有不愿意的就往死里打。

在敌人的魔窟里,女红军们身心都遭受着巨大的摧残。唯一幸运的是,王营始终没有暴露身份,没人知道她就是王明的亲妹妹,否则马家军绝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
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中被折磨了几个月后,王营认识了马步芳身边一名富有同情心的司机,在他的帮助下最终逃离魔窟。

女红军

中央帮她实现了愿望

年11月,全面抗战已经爆发。王明从苏联回国,出任中共长江局书记。分别多年,得知消息的家人立即赶往武汉与他团聚。

考虑到王营曾担任过川陕省委常委和妇女部副部长,董必武原本打算让她留在武汉工作。但王营有自知之明,认为自己没有文化,难以适应城市工作,要求去延安学习。

王营到达延安之际,正值原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叛变,她将陈映民的名字改为王营,以示与张国焘划清界限。但不幸的是,此举后来被视为她坚定地追随哥哥王明的路线。

在延安,王营始终从事着极为普通的工作。年末她随部队南下扎根重庆,解放后仍然是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。到年离休时,她的职务只是重庆市水产公司人事科科长。

王营是参加过长征和西征的老红军,按资历她完全可以获得更高的职务。王营已经习惯平凡宁静的生活,毫无怨言。动荡年代,因为哥哥的缘故,王营遭受了不少委屈和不公。这些她也都默默忍受下来了。

晚年的王营,经常独自坐在家中,倍感孤寂。她时常想起在长征和西征途中所经历的苦难,尤其是想起那个三岁就被弄丢了的儿子,几乎每天都是以泪洗面。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喊出儿子的名字,自言自语地问道:“儿子你到底在哪里?”

难以忍受相思之苦的王营,鼓起勇气给当年辗转途中各级地方政府去信,可是这些信都石沉大海。

无奈之下她只能向在天津工作的弟弟陈绍炜哭诉:“别人的孩子丢了都能找回,为什么我的儿子就找不到呢?你能不能帮姐姐想想办法,向组织求助,让我有生之年能再次看到自己骨肉。”

右二为王营

陈绍炜理解姐姐的思子之痛,他赴北京工作时找到中央办公厅汇报了该事情。陈绍炜原本对这个请求不抱太大希望,但中央有关领导知道情况后,却很快作出指示:“既然是红军的后代,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。”

这一指示便被传达到地方,不久河南息县便传来好消息,孩子找到了。

原来孩子被息县白土店乡一户姓刘的人家收养了,改名刘德荣。14岁那年他悄悄离家出走,遇到了刘邓大军,要求参军。刘德荣年纪太小,部队一开始不愿要他。但他一直跟着部队,说什么也不肯走,上级只能答应让他当通讯员。

解放后,刘德荣曾在武汉、南京等地工作。年初,中央决定进行第四次大裁军。已经担任连长的刘德荣积极响应号召,主动放弃职务,回到息县农村,支援农村建设。

当母子再次再次聚首时,吕美成已经46岁。虽然时间有些晚,但却了却了王营一生最大的心愿,也是对烈士吕绍文最大的慰藉。

此后,组织不断派人去看望王营,帮她解决生活困难,扫除了在王营身上笼罩了大半辈子的阴云。所以她才在回忆文章中说:“我这个昔日的童养媳,现在正过着幸福的晚年。”

红军纪念馆

尾声:

王营的一生极其平凡,在革命生涯中也未创造过“丰功伟绩”,其实这就是一个普通革命者的真实写照。所谓“一将功成万骨枯”,并非每个人都会成为大英雄,在革命的道路上更多人只是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鲜血和青春。

他们坚持革命并非为了个人获得更好的回报,而是让这个国家和民族变得更好。从金寨走到西宁,一路披荆斩棘,从中也可以看到王营有着极为坚定的信仰。

王营特殊之处在于她是一个曾经“显赫”过的历史人物的妹妹,但她却没能因这个身份沾光,反而遭受了不少委屈。当社会重新走上正轨以后,组织实事求是地将她和哥哥区分开来,帮她找回了孩子,给予了更多的关照。

这便是对一个革命者最好的回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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